《校墓處》是一部恐怖電影,故事發(fā)生在納蘭慕德中學。學校有一個形狀酷似人影的污漬,無論怎樣粉刷都無法將其掩蓋。這個污漬是十年前一場大火后留下的,自那時起,學校就開始鬧鬼。幾個新來的男生陷入了愛情的漩渦,但學校禁止學生談戀愛,訓導主任方老師對此極力阻止。然而,違反校規(guī)的學生們都會神秘失蹤或死亡。高強和逸敏決定拯救自己的好友,但他們將面臨更加恐怖和危險的境地。
對于看慣了日本校園恐怖影片的觀眾來說,此片的確有些小品的味道,并沒有過于奇特之處。
校園恐怖片一般有幾種故事的講述方式,第一種是若干年前冤死的某個女生(男生極少)到了今天開始報復,女生冤死的原因大概主要有兩種,戀愛受挫或者被其他同學欺辱,基本上很難跑出這個范圍了。第二種故事的講述方式是有關(guān)嚴格戒律的,這是一種反人性的殘酷的法則,于是違反的學生都受到了制裁。本片大體屬于后一種,但戒律中的第一條禁止戀愛則被無限的擴大了,所以此片的創(chuàng)意點是兩種故事講述方法的結(jié)合。
但令筆者更感興趣的是在于影片對房間的情有獨鐘。上過學的人都知道,有幾個地方是最令學生們記憶深刻的,首先是教導處,廣而言之便是老師辦公室,這里象征著一種壓迫,是學生的地獄是老師的天堂,一般來說凡是有關(guān)學生與老師矛盾之間的故事都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到這個場所。學生在這里受到懲罰,老師在這個強勢地點懲罰著學生,這種懲罰變成了恐怖的戲份。在此片中,這個地方顯然是影片的恐怖事件主要發(fā)生地,那個教導主任的可怕正是由于教導處這種權(quán)力場所有襯托,所以殺死這個惡魔的唯一方法便是燒掉這個罪惡的地方,筆者在現(xiàn)實中也相當同意這個觀點。
其次是廁所,很可笑,這是一個骯臟的地方,但這里卻是學生的天堂,一方面學生所有的劣跡都可以毫無保留的在這里實施著,例如抽煙,打架,更由于其污晦的環(huán)境,使得這里具有一種性的暗示功能,雖然不夠強烈,但的確是青春沖動的無奈。而另一方面,只有在廁所中,學生與老師之間才是真正的平等關(guān)系,因為這里只關(guān)系到生理問題的解決,而對于中學生來說,與成年人并沒有什么兩樣。所以在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里,夏雨可以看著馮小剛?cè)鐜鷷r哈哈大笑。放縱與平等使得廁所這種污晦的場地成了學生的天堂,這是極具諷刺意味的,但現(xiàn)實中的確如此,所以在恐怖影片中,這個地方往往也是著力強調(diào)的。但對于本片來說,在廁所所設置的情節(jié)便顯得有些故作玄虛的沒頭沒腦了,令人頗有失望,因為阮詩音的權(quán)力在教導處已經(jīng)充分體顯了,廁所作為其可怕的表現(xiàn)頗有些畫蛇添足的意味。
還有一個地方是天臺,但和廁所擔負的性能幾乎是一致的,看到了自由卻無法真正的地自由起來,除非選擇死亡,諸如跳樓,但有一點不同,這里并沒有老師與學生的平等暗示。由于此片涉及得不多也就不贅述了。
第三個校園場所莫過于教室,但有些不同的是,所謂的教室往往分為兩種方式,第一種就是普通教室,與恐怖片相聯(lián)系的故事一般屬于集體欺負人的,這是一個大環(huán)境。而一些生物實驗室等地方則是某個有關(guān)人性的一小撮學生故事的發(fā)生地,例如幾個男人在實驗室的某個角落輪奸了一個女同學,例如某個社團里的故事,諸如此類的。但這部影片中基本沒有涉及,于是也便按下不表了。
關(guān)于操場的描述雖然不是很多,但事實上也有若干個例子,尤其操場的露天性,所以這里的恐怖氛圍無形中減輕了許多,但如果到了夜里,面對著寧靜面對著滿天的星星月色,借著黑暗的掩飾,操場恰恰是一個表述衷腸的好地方,所以涉及到這個環(huán)境的恐怖片往往都會與早戀有關(guān)的,尤其女生對男生矯健身材的迷戀以及男人對女生活力的性覺悟,帶有青澀的愛情意味,當然,愛情背叛了,承諾不在了,恐怖也就接踵而來了。此片中也基本不涉及這個場地,權(quán)且擱在一邊。
樓道是所有校園恐怖片中最令人感到觸目驚心的地方,這不但是故事發(fā)展的需要,是場景攝影鏡頭的轉(zhuǎn)換,更主要的是樓道的結(jié)構(gòu)本身就造就了一種恐怖效果。狹長的,有盡頭沒有盡頭的,有種無形中的孤獨與壓迫感。形而上的層面,樓道是通向死亡與生存的道路,這是一種未知的過程,這種未知的吸引力在于一種選擇,所以樓道即為生即為死,恐怖片中一般都會大力渲染一下。但對于本片來說,顯然樓道并沒有充分地發(fā)揮其生與死的作用,取而代之的是門。打開一扇門,是生路還是死亡?這同樣是一種選擇,是一個未知數(shù)。導演在這部片中以門的開關(guān)替代了樓道的感覺,的確算得上一個聰明的變化,但極為可惜的是,影片結(jié)尾處,所有的門也許都是死亡,雖然造就了那個冤魂的可怕與強大,但事實上卻抹殺了學生的選擇,更沒有學生闖入門中的情節(jié)以表現(xiàn)那種大無畏的反抗精神,所以,門得運用雖然討巧,卻遠沒有達到更深層的意義所在。
筆者小時候有被罰站面壁的經(jīng)歷,我想許多人小時候恐怕都有類似的經(jīng)歷,那絕不是達摩般的自悟,而是一種不甘心的卻又不得已的恐怖的經(jīng)歷,一面墻壁隔絕了自己與其他人的世界,而且這個墻壁無處不在,或者是教室的黑板旁,或者是樓道教室門的旁邊。所以,達摩留下了智者的影子,而學生只能留下屈辱而禁錮的身姿。面壁在影片中被運用也是恰如其分的,學生被禁錮里面背著那可怕的校規(guī),那是多么殘酷的一個學生時代。但影片中這種運用也不夠力度,到了后半段基本上就不再涉及了,虎頭蛇尾而已。
縱觀下來,我們發(fā)現(xiàn)我們的學生時代竟然都處于一種恐怖的氛圍中,這所有場所組成了最大的恐怖地點,那就是學校,一個陰森森的,滅絕人性的,用傳道授業(yè)粉飾起來的監(jiān)獄。這是一種少年時的記憶,與少年時那種渴望自由的沖動正好形成了一種敵對狀態(tài)。這也就是校園恐怖故事長盛不衰的原因所在。于是,一個個固定的場所便成了封閉的代名詞,學校幾乎沒有可以看見藍天白云的地方。所以,對于一般的校園恐怖片來說,對場地的運用如果成功了,那么影片基本算是能夠成功一半了。
本片對場所的運用基本還算正確,除了廁所的故弄玄虛以外,門與墻壁的運用算是中規(guī)中矩,而教導處顯然是故事背景的核心部分。至于影片的故事本身,雖然有觀眾看出了內(nèi)在的人物聯(lián)系,諸如何逸敏極有可能是阮詩音的私生女,筆者卻未曾領(lǐng)會編劇的良苦用心,所以不敢妄言,但許多情節(jié)的設置上影片顯得十分地粗糙,這里也就不必細談了。
韓兮
2007-4-27于通州這篇影評有劇透